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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娼妓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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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娼妓館

懷瑾回過神來,茫然的看著他們:“什麽啊?”

也不知是真沒聽清還是裝傻,甘羅抿嘴笑了一聲,不再問了。懷瑾把盆栽全弄好之後,頭上已是沁了一層薄汗,她插著腰,氣喘籲籲的對夏福說:“家裏有沒有吃的?”

夏福忙答應道:“廚房裏還有午時吃剩下的飯菜。”

“去給我熱熱,餓死我了。”懷瑾坐下,倒了一杯茶,茶應該也是早上燒的,都涼了。

甘羅把她手裏的杯子搶過來,把冷茶倒了,然後重新把小爐子支起炭火,道:“古代可沒有疫苗,千萬別感冒了。大冬天喝這麽冰的水!”

懷瑾搖頭笑了笑,甘羅的本質其實是個話癆吧!不過論起身體不好,她倒覺得自己比甘羅身體要好,甘羅看著像貧血似的,臉色終日蒼白。

“朝中現在怎麽樣了?”空隙間懷瑾又想到了公事。

甘羅道:“人人自危,等到所有卷宗理明白了,就是陛下該算賬的時候了,哪個當官的會真正兩袖清風呢?不過我猜測陛下只會追究呂不韋一黨的官員,其他的……估計小懲大戒吧,你覺得呢?”

懷瑾點頭,認為這話十分在理,她也是這麽覺得的。

在家休息半月,秦國朝堂上一波大換血,在朝堂上許多官員被就地革職。尉繚手拿卷宗把那些官員的罪名全羅列了出來,什麽時間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,全都被說了出來。幾乎九成的官員都有犯事,嚴重的有叛國行為,輕微的有逼死個把民女霸占幾畝良田之類的。情節嚴重的死刑和罷官,輕的就是罰俸禁閉。

秦國朝堂上的風氣頓時一緊,短時間內再無人敢不尊律法,嬴政真正是大權獨握。

同時,呂不韋全家都被圈禁起來,禁止與任何人接觸;李斯和馮去疾分別被立為左丞相和右丞相;蒙恬升為衛尉,掌管整個鹹陽宮的衛兵;而懷瑾搖身一變,成了中常侍,這個職位只是一個虛銜的加官,只有大王的寵臣才能獲此號;一時間她府上前來道賀的人是絡繹不絕,懷瑾不勝煩擾。

府上就那麽大,兩間房一個院子,哪招呼的了那麽多人,因此只好躲去理尉繚和甘羅家裏避難。他們家總共就三個仆人,分別叫熊大、熊二和光頭強,聽名字就知道是甘羅起的,懷瑾聽完楞了許久,然後發出一陣爆笑。

和甘羅一起坐在他們後湖的涼亭裏,吹著冷風裹著貂,三人一起坐著冬釣。湖面上早就已經結冰了,不過此時上面被鑿了三個洞。

“你什麽時候回去幹活,都歇了這麽久了,陛下問了我好幾次。”尉繚老神在在,他左手拿了一支茶壺,好不自在。

懷瑾縮在貂裏,摸了摸自己凍紅的鼻子,道:“不是我不想去伺候著,我是真有傷。”

甘羅嗤笑道:“懶就懶吧,你在洛陽頂多幹點活,怎麽又有傷了。”

懷瑾淡淡道:“當初落入渭水中,天氣嚴寒,我身體受創很嚴重,一入冬骨頭就疼。”

甘羅和尉繚俱是一楞,尉繚溫和的看著她,關切道:“怎麽不早說,讓阿羅給你開點藥,他總搗鼓各種各樣的藥丸。”

懷瑾搖搖頭,應該是受冷受寒引起的風濕之類的疾病,這個是沒有辦法根治的。甘羅立即就把釣魚竿放下,起身跑出去。

“你幹什麽去!”懷瑾在後面大叫道。甘羅邊跑邊回頭答:“給你配藥去!”

“都不知道我什麽病就配藥去了?”懷瑾哭笑不得。

尉繚笑道:“阿羅醫術很高明的,剛剛你不是說落水之後才有的病嗎?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什麽情況了,不用擔心他。”

尉繚不是相貌出眾的男子,但身上淡然的氣質讓他的笑容看上去格外讓人舒心,懷瑾點點頭,不再去管他了。

兩人釣著魚,懷瑾問道:“朝上已經全部肅清,宮裏呢?”

“宮裏不知道,是陛下命王後親自處置的,聽說,被杖殺了有三百個宮人。”尉繚說。懷瑾嘆了口氣,這個冬天死了太多人了。

天黑,他們拎著魚去了懷瑾家裏,夏福做了新鮮的魚湯。桌邊莊老頭夫婦、甘羅、尉繚、夏福和她一起圍坐在桌邊,架著火爐喝著新鮮的魚湯,其樂融融。

飯桌旁堆了十多包藥材,是甘羅給她配好的,還囑咐了夏福日日煮藥給她喝。懷瑾忍不住笑:“得,以後天天得吃苦了。”嘴上雖抱怨,心裏卻是暖洋洋的。

莊婆婆煞有其事的說:“要不要每天喝兩包啊,這樣好得快一點。”

“婆婆,這藥得慢慢喝,不然喝多了就補過頭了。”甘羅認認真真的解釋道。

正吃著飯呢,門外幾聲急促的敲門聲,夏福忙去開門。

門外是當初跟著她的助手:阿大和阿小,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:“趙大人,大王急召您入宮。”

不容整理,撇下了一桌人,懷瑾跟著急匆匆的去了。

章臺宮仿佛被冰凍住一般,靜悄悄的,只有火盆被燒的劈裏啪啦響。嬴政坐在榻邊,抱著頭一聲不吭,老獵站在旁邊一臉擔憂。

“陛下,何事詔臣?”懷瑾行完禮,趕緊問道。

嬴政緩緩擡起頭,眼睛裏全是紅血絲,他看著懷瑾,聲音沙啞道:“寡人把王後悄悄軟禁起來了……”

懷瑾一驚,嬴政最愛的就是王後羋荷,怎麽會?見嬴政神色,懷瑾小心翼翼上前了兩步,問道:“不知……發生了何事?”

嬴政從枕頭下面抽出了一卷竹簡遞給她,懷瑾恭敬的接過,打開一看,覺得有些心肌梗塞:王後洩漏國情於楚,少府令收金銀若幹,替王後傳遞書信。

羋荷雖然是楚國的公主,但是這個時代的女人,結婚了就視為是夫家的人,誰曾想王後會幹這種事。說好聽叫傳遞消息,說不好聽就是楚國的細作。難怪嬴政這幅神情了,那可是他深愛的女人。

懷瑾心一凜,問道:“陛下想怎麽做?”

“寡人想要知道王後的書信中到底寫了什麽,但這事過手人是原布吉,想來只有他知道,寡人擔心自己盛怒之下,原布吉會跑,所以沒有打草驚蛇。”嬴政閉上眼睛,雙手抱住腦袋,痛苦道:“你去幫我想想辦法,看能不能把書信內容撬出來……也許王後在信裏並沒有說什麽……”

嬴政居然稱“我”,想來是有些糊塗了,懷瑾立即抱拳:“請大王放心,臣會想辦法。”

“把蒙恬叫上,讓他在旁助你。”嬴政又囑咐道,他迷茫又糾結的神色,讓懷瑾忍下了想問的話:如果王後真的傳遞了重要消息回楚國,您會如何?

嬴政的為人,她算是摸的比較清楚,愛恨分明。平時看著懶洋洋,內心黑著呢。他是一個既薄情又重情的人,從他吃飯就能看出來,喜歡吃一道菜就恨不得一氣兒吃到膩,可是吃膩之後就再也不會上那道菜了。

或許,他會殺了羋荷?

懷瑾不知道,但她知道嬴政此刻的痛苦。

回去和甘尉二人商量之後,她早早就睡下了。

第二日清早,蒙恬就出現在自己家門口,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,看著像個讀書人。見到懷瑾,他禮貌的打著招呼:“趙大人,陛下派我來保護你。”

蒙恬真的就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,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開朗,言語中又很謹慎,同時也有著年輕人的稚嫩。懷瑾讓身請他進門:“進來喝口茶吧,我還沒有洗漱呢,你起的真早。”

“還好,今日起的還算晚了。”蒙恬抿嘴一笑,臉上就有一個小酒窩。

懷瑾讓夏福打水洗臉,一邊對蒙恬說:“蒙大人,我家裏沒有仆人,茶在桌上,麻煩你自己動手了啊……”

蒙恬道:“好的,知道了。”

等懷瑾穿好衣服收拾完,蒙恬一杯茶還沒見底,看樣子不是個喜歡喝茶的人。懷瑾走過去,叫道:“走吧。”

蒙恬立即站起來,問道:“去哪裏?”

“去我鄰居家。”懷瑾說著就往門口方向去,蒙恬連忙跟上,走到院子裏見到窗子下面的十多盆蘭花,他頻頻看了好幾眼,然後忍不住讚道:“冬日裏你的蘭花居然還開得這麽盛。”

懷瑾得意道:“養得好吧?”

蒙恬說:“極好的,很美。”

懷瑾更得意了,那是自然的,誰見到她的蘭花,都會誇讚,說明是真的好。

走個幾百米,就是尉繚那邊了。

沒有門房通傳,蒙恬看見府門前的兩塊牌子,臉上一陣抽搐;懷瑾直接帶著蒙恬走進去,一進去蒙恬就到處東張西望,他忍不住道:“原來甘羅大人和尉繚大人的府上……是這樣的。”

“你是第一次來嗎?”懷瑾驚奇道,他們相識得應該比自己早吧。

蒙恬道:“以前雖也見過二位大人,但多是跟在父親身後見的,平時都沒怎麽說話,更別說來他們府上了。”

懷瑾哦了一聲,明白了。蒙恬以前只是一個衛士令,甘羅和尉繚是公卿級別的大官,蒙恬自然是不能平交的。

徑直走到尉繚房間,尉繚早已穿戴完畢,見懷瑾和蒙恬,他迎出來:“走吧。”

蒙恬糊塗道:“啊,又去哪兒?”

“娼妓館。”尉繚說著,偕著懷瑾已經往外走了。

蒙恬呆在原地,漲紅了臉,抓了抓脖子:“啊,娼妓館???”見二人已經走出十多步遠,他忙跟上去。

前面那兩人在一處種滿爬藤類植物的窗前停下,敲了敲,那唯一沒被藤蔓爬住的窗戶打開,甘羅揉著惺忪的眼睛,對他們說了聲:“早!”

蒙恬沒見過這樣的甘羅大人,覺得有些不知所措,不過本能的對甘羅還是十分敬重,他是一個敬天地敬鬼神的人,甘羅位列奉常又是宗廟的祭司,他一直都很崇拜甘羅。

誰知甘羅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哈欠,對窗外一大一小兩個人說:“去嫖了啊?錢帶夠了沒?晚上早點回來啊,做飯給你們吃。”

懷瑾道:“真不一起去啊?”

甘羅擺擺手:“真不去了,我是宗廟祭司,多少人認識我。我要去了影響不好!啊,蒙大人也在啊,早啊!”

“啊,早……早早……”蒙恬有些結結巴巴的。

懷瑾揮揮手:“繼續睡你的吧,走了。”

甘羅困意十足的瞇著眼睛,啪的一下把窗戶關了。

蒙恬楞了半晌,重新跟上前面那兩人,他覺得今天自己可能也是沒睡好。

秦國有私人開的娼妓館,他們這次去的是最下等的娼妓館,開在西街最邊緣的地方。進出是個小口子,門口站了兩個塗脂抹粉的老女人。

老女人一見到他們三個就迎上來:“三位客人是來喝酒呢還是來尋人呢?”

懷瑾拿出半兩金子晃了晃:“來這兒當然是尋美人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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